选自《白马入芦花——通过禅语悟人生》(细川景一著 1987.7禅文化研究所出版)
释迦佛祖是公元前462年前后(也有不同说法)出生于喜马拉雅山麓的一个小国——释迦国的王子。他的父亲是国王首图驮那(净饭王),母亲是摩诃摩耶。传说摩耶夫人临产前回娘家,途中在邻国天臂城蓝毗尼公园散步时从右肋下生出太子。太子刚一出生,立即就右手指天、左手指地,七步周行(每一方向七步,走了一周),环顾四方,大声地叫道:“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!”。
释迦佛祖和我们一样都是人,不可能刚生下来就会走路说话,恐怕出生时也是哇哇大哭。在那“哇哇”的哭声和四肢乱动的姿态里,没有任何的炫耀和拘谨,唯有天真烂漫和充满天地的本色。可能没有什么比人的生命诞生时那种跃动、那种姿态更伟大、更充满尊严的事情了。无论什么人都不例外。正因如此,在后世人们的传说中才用“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”来讴歌人类的尊严。
“右手指天、左手指地,七步周行,环顾四方”是指向宇宙、空间的伸展,是对天上天下、整个天地、整个宇宙的具体诠释。这里的“唯我独尊”和山大王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是完全不同的。
唯我并不是指个人的我,而是指整体性的唯一绝对的我,是充满天地宇宙的自我。在伸展中确认自我时,虽然宇宙广袤,但是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人,所以我是尊贵的,是无可替代的。因为是绝无仅有的、不可替代的我,所以要万分珍惜地活下去。
大森黎写有一篇题为《大河的一滴》的小说,其中有一段女主人公与身体残疾的儿媳妇的对话。
……像我这样的人,到底为什么要来到世上?像我这个样子,今后又怎么活下去?请告诉我,到底为什么啊?……
……很久以前,忘记是什么时候了,我曾在报纸上读过这样一篇文章。文章说,人,就像悠悠大河中的一滴水。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…。有这么一句话,现在还记得。“那一滴水的前面、后面都只有我,追溯到几万年前也只有我,过几万年后也不会再生出来这个我。”“但这个我,不过是大河里的一滴水”……
(大森黎 等《大河的一滴》读卖新闻社)
“人是悠悠大河中的一滴水”这句话,让儿媳妇恢复了常态。
呱呱坠地来到世上的每一个生命都不过是悠悠大河中的一滴水,而且是不可重生的、不可替代的一滴水。不可重生、不可替代的我们,确实是“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”。如果我们认识到了自己是唯一的尊贵的存在,则必须认识到其他人同样也是唯一的尊贵存在。你、我、他,还有小猫小狗,都是其各自的“独尊”。世上存在的万物,超越了差别,都是“唯我独尊”的,都是具有不可替代、值得珍惜的生命的。